学者谈门罗

11日下午，文学奖得主门罗作品读书沙龙在京举行。作家格非、书评人止庵等出席活动，就门罗小说的文学特性和阅读方式进行讨论。在止庵看来，门罗的短篇小说善于发现普通生活中的事件，作品有自己独特的节奏，因此在阅读时不能“着急”；同时，格非表示，门罗的小说中更像是描写女性一种普遍处境，男女之间可以开展对话，因此不应从女性主义对其进行解读。

谈作品：门罗写小说有“定力” 具有反精英意识

自门罗获诺奖以来，对她的作品文学特性的讨论一直未曾停歇。

在止庵看来，门罗作品多描述国外普通人的生活，即北美长期处在和平环境下的中产阶级生活状态。他说：“在这些普通人的生活中，事情会突然发生，没有来由却又具有某种必然性。虽然波折不断，但普通人的生活还是会延续下去。门罗便善于发现此类普通生活中的事件，这样的写作符合我对文学和人生的理解，因此说，门罗是一个真实的普通人。”

提及门罗选择短篇为创作形式，止庵认为原因有二。首先，现在很多文体已被纯熟使用，写短篇可从中寻求一个创作的“空隙”；其次，门罗深知自己是一个家庭妇女，所熟悉的内容有限，但有能力把握好短篇。现实主义作家往往用想象和观察这两种方式去弥补自己所不熟悉领域，门罗属于后者。他还表示，门罗是站在生活本身的角度写作，创作伊始十分从容，让人不知随后会发生何事，而现代人的生活本就是如此。由此可见，她的作品有一种反精英的意识。

曾有评论家指出，门罗作品虽为短篇体例，但可读性很强。资深文学吴永熹对此表示认同。在他看来，门罗小说含有很多丰富的生活细节，以及关于情感、人性方面的材料，并以非常巧妙的方式胶合在一起，非常吸引人。提及原因，或许因为门罗“有定力”。

“她的创作很少受外界影响。”在吴永熹眼中，门罗对自己想要挖掘的东西“很有野心”：小说情节戏剧性很强，笔触看似无聊平淡，但又深不可测、精彩绝伦。吴永熹说：“读她的小说，会被关于命运的启示击中。门罗让读者了解到命运突然袭击的可能性，以便对未来生活更有准备。”

格非对此表示赞同。他认为，门罗作品中对人情关系的描述会在一定程度上显得冷漠，但通常点到为止，以避免读者陷入绝望。

门罗作品集策划人袁楠对此也提出了自己看法。他认为，这些短篇实际上是“小长篇”，为读者提供了一个非常丰富的世界，跟纯粹传统现实主义作品所描绘的迷宫般的世界相同之处较多。

谈阅读体会：要“慢阅读” 不是女性主义作家

由于篇幅体制不同，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表现生活的方式也有所不同，阅读起来需一定的技巧。门罗着作几乎均为短篇，提到阅读方式，格非的观点比较具有代表性，那就是要“慢阅读”，在通读的基础上探究她小说中呈现的观察方法、戏剧性设置。

究其原因，格非说，门罗是一个聪明的观察家，以女性特有的敏锐体味生活，描写女性面临的就业离家、父母、代沟等问题， 并且在小说中没有放弃戏剧性设置。在格非的眼中，门罗作品的内容与中国当下社会的相关性越来越密切，所以采取慢阅读方式非常有必要。

止庵则表示，读者可以每天抽出半小时至一小时集中阅读，读完之后多回味。他认为，门罗创作的小说有自己的节奏，大致篇幅控制在 0至40页左右，有时比其他作家写得更详尽，有时事件进展又极为迅速，一笔带过。因此对于门罗小说的阅读不能“着急”，要去认真体会作者内心的情感。

由于门罗作品多描写女性与女性生活，因此曾有人门罗定位为女性主义作家。但吴永熹表示，虽然门罗的作品充满女性色彩，那是因为她所写作的时代恰逢女性主义发展。但门罗作品中的男女关系并非僵硬的对立，而更像是一种真实的描写。

格非对此表示认同。他说：“门罗笔下的女性有自尊，但并非气势汹汹、充满政治性。她的小说中没有男女对比，而更像是描写一种普遍处境，男女之间可以开展对话，因此不应从女性主义对其进行解读。

袁楠则明确表示，我们不应该给门罗贴上”女性主义作家“的标签，”贴标签是文学研究的事，不是读者的事。“

（：李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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